一本出自香港作家的书。最初对这本书感兴趣只是因为一个香港诗人也斯。
也斯先生的小说《后殖民食物与爱情》被录在这一本小说集中。他描绘的是一种与食物有关的爱情。甚至我觉得读起来是有些诡异和可爱的。女主人公是一个以食物来挑选伴侣的人,多少有些可爱的固执。初读起来并没有什么特殊。但有人这样评价也斯的《后殖民食物与爱情》:香港人去殖民历程的艰辛,有的失败,有的离去,有的正在努力但颇感迷茫,有的用民族主义顺理成章地取代殖民主义……小说对“食物”的描写,或表现生理方面的欲望,或隐含族裔、礼规、阶层、仪式等文化方面的暗示,甚至包含了政治、经济、历史、地理等深阔的社会内容。“食物”意象既带有生物成分又带有社会成分的双重属性呼应了后殖民文学表现的两大主题:生存环境和身份认同的转型。后殖民文学关注殖民地人民逐步疏离殖民记忆和创伤,回归国族认同的生存状态,其中既包含了他们如何在变迁中适应新的现实去获取新的生存权利,也包含了他们如何在双重文化冲击中重建自我身份定位、寻觅自身文化归属感,而这二者都可能将信息存入“食物”符号之中。
读完才细细思索,香港文化人也许始终有一种文化的失落感,他们也许一直在寻找一个自己的定位。而香港人爱吃,然而对食物的热情隐藏着对生活其他范畴的失望。到香港人心里去的路通过胃。也斯找到这个契合点为我们呈现了一个真实完整失落但可爱的香港。
再者,想粗浅地谈谈对其中《陪我睡》《重复的城市》《芭比的世界》等文章的感受。
首先,印象最深刻的一定是《芭比的世界》,平均每两行有一个不认识的字,每三行有一个我不明白的词,文章不算短,读得实在是艰辛。但大概的含义,我想我是体会得到的。文章是用一种极其戏谑的口吻描绘了“我”的成长,甚至第一人称的感官就像第三人称一样轻描淡写,没有太痛也没有太甜。那么大意从最后结束时的这样一段就不难知晓。
“我从不睡亦不醒。我是身不由己。我以爱情事业家庭婚姻子女知识理想宗教革命酒精性爱赌博音乐媒体等等麻醉自己(排名不分先后)。你为我换上球衣,我便是球员;你为我换上华服,我便是名媛。我,生于一九五九年,第一套衣裳是黑白色的泳衣。一亿零五百万码的布匹已为我做成衣衫;我,遍布时尚一百四十多个国家。若是把我的身子连成一串,足绕地球七匝。我,有一百亿双鞋子。每年至少有一百二十款形象组合为我诞生。
我叫芭比,是一个洋娃娃。
你们一定见过我。说不定,你亲人之中也有我的影子呢。我们是默默耕耘的一群。
这是芭比的世界。”
《重复的城市》中描写的更是一种颠覆我们常规认知的生命存在方式。在这个世界上,我们所有人都成为了一个演员,我们没有姓名,没有理想追求,没有情感。我们只是一个号码。W四四四或其他。每天都在演同一出戏,演得好就升级。如此反复。毫无新意。直到有一天,一个白胖子似乎有了自己的思想,他撕扯着奋力想要挣脱这一切,却被“导演”带走。那一幕在我的想象中是有些悲壮的,一个有着自我认知的人,疯狂地叫喊着“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戏!哈哈哈哈哈!”然后消失在一片没有答案的黑暗中。谁都无法预料他的结局,他的发展似乎揪着我的心,然而戳痛我的心的却是“我”目睹了这一切却仍然能够继续演着继续重复那麻木而可笑的生活之戏!
两篇文章给人同一种心灵的震颤。这是一种讽刺,一种对于那些抱着玩世不恭的态度人的讽刺,爱情事业婚姻子女知识理想……并不是生活的全部,更不是生命的全部。我是我,不是芭比,也不是演员,我不需要按照剧本,也不需要别人为我穿衣。我不是按部就班地完成生命轮回这个“任务”,而是用口眼耳鼻去捕捉生活,用手脚去打造生活,用心用情去感受生活。是享受而非麻木地接受。无论精不精彩,至少要乐在其中。我想,幸福也正是建立在这样的一个基础之上,才能长成缠绵悱恻的花吧。
那么《陪我睡》呢,迎面而来的就是一种寂寞,没有声音的寂寞。读文章时,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李代沫的那首《患者》“谁都会在床上看天花板放空/通讯录人有好多/有好几百个/能聊聊天的有几个”“一颗伤怕了的心/躲在被窝里/患者有话要说/有谁要来听”。寂寞时大抵相同的,不同的是,李代沫唱着《患者》的现在我们仍然是人,而《陪我睡》中躺在地板上望着天花板放空的人却已经是“赛博化”的人,也就是“机器人化”的人,他们无需睡眠,可以每天工作24小时。或许是渴望,或许是顿悟,主人公开始想要找到那个人陪他睡过三分之一的生命。文章最后只有三个字——陪我睡。但更像是一种呐喊,请让我活!认真地活!
大概,这书的目的就是要呼吁大众去思考我们究竟生活在什么样的城市?我们不是天使,那么我们是什么?
可是看透生活却更加寂寞。我开始思考,生命的真谛到底是思维的醒还是睡。此时此刻,我在困惑。思维在叫嚣,也仍无法解出生命的题。或许它本身就是一个哲学命题。解不开,也只好躺在床上看天花板放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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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佚名 编辑:山东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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